第一百七十六章 情激言失 (第2/2页)
　　
　　“我没说你收韩湘子的礼是情变的表现，只说要扼杀可能促发情变的事。”迎视激愤站起的寸心，杨戬毫无惧色，字字真切地纠正。
　　
　　“不是情变表现也是可能促发情变的事！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意思？”寸心冷笑一下，接着笑靥由冷转讽：“哈哈！想不到你也会为鸡毛蒜皮的事小题大做，这倒让我想起千年前的自己了。有句俗话说得好，‘前笑后笑，随即就到’，用来形容你现在的表现是多么切贴。”
　　
　　千年前的寸心令杨戬抵触到不屑理睬的地步，被寸心讥笑自步她的后尘，杨戬万难接受。盯着寸心慢慢站起，杨戬冷风嗖嗖的俊脸上，冤枉、抗议、羞恼、困苦、失望交织一团：“收份不值钱的见面礼确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若对异性所送之礼把玩甚欢，对可能成为你夫君的我，未免就有失顾念。”
　　
　　“我什么时候对韩湘子送的礼物把玩甚欢了？”寸心脱口反问。
　　
　　“你沐浴的时候，拈花轻吻、吹花若尘，满脸欣笑，自娱自乐到没完没了，这还不算把完甚欢？”杨戬理直气壮地摆出证据，旋即好像突然犯了会造成未知后果的严重错误，脸色刹时剧变，阴厉之情蓦然打了对折，气焰直线萎蔫，脚步克不住向后挪了挪。
　　
　　在杨戬脸色剧变时，寸心的脸色也阴睛不定起来，困惑与猜测堆积眉眼，话音似乎因羞涩变小许多：“你……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沐浴时的所作所为？”
　　
　　（糟糕！情激言失了！这该如何是好？）杨戬自问，心乱到如同被塞了一百条虫，鼓鼓捅捅，害他血流不畅，连呼吸都出现滞涩。
　　
　　“说！你怎么知道我前时沐浴的所作所为？”见杨戬不说话，气焰直线萎蔫，寸心不由将心中猜测落实，陡然又提高声音。
　　
　　估计就算自己不说，寸心也猜得到答案。为免寸心思偏，杨戬决定照实相告。
　　
　　闭目深吸一下，杨戬调整表情，换出一张歉中带赧的脸，吞吐中溢着一丝真情：“多日不见，我……很想念你。但四妹没出关，我又不敢离开天刑部。念思之中……不知不觉动用天眼神力，想看看你，略解相思之苦。哪知这一看就看见你在……”越说越感觉难为情，杨戬话到最后声音近无，随即又焦急地向寸心澄清：“但这绝对是巧合！我不是有意偷看你沐浴的！”
　　
　　完全没被杨戬的思念之情打动，寸心的注意依旧在杨戬偷窥其浴上，出口的话音忽又降低，透着徐徐冷风，让人听到浑身发毛：“你说我自娱自乐到没完没了，可见你看我沐浴不是一时半会儿，对不对？”
　　
　　明白寸心这么问的用意，杨戬立刻为自己知错未改还任错继续惭愧低头。而在惭愧之余，杨戬又特别懊恼自己情激言失。对于自己的心性，杨戬有着极高的评价。今天怎么会一句话就将自己推到如此不利的地步，杨戬自己也想不通。
　　
　　要是被寸心视作人品败坏就麻烦了，别说做夫妻，做朋友都难。他还记得自己打折哮天犬的腿，阻止哮天犬跟自己上天拼命时被寸心误会要独自跑路，寸心失望成怨，竟骂他不得好死，可见寸心对人品极为看中。那么若被寸心认为性格龌蹉，搞不好被寸心视作仇敌也未可知。
　　
　　想象一下寸心像哪吒当初敌视他那般处处和他作对，像嫦娥一样见面就对他冷嘲热讽，杨戬简直感觉生不如死。嫦娥对他误会，起码是他自愿赋予，早有心理准备；但寸心若因为这事看低他，绝对会让他感觉倒霉透顶，郁闷到坐卧不宁、茶饭不思。
　　
　　被最心爱的人鄙厌是最痛苦的事，杨戬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种痛苦降临。现在韩湘子对寸心用情单一与否，或是寸心对韩湘子好感与否，都不重要了，只要寸心原谅他一时欲望左右偷窥其浴，别因此看低他，比什么都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坦白从宽，杨戬实在找不到其它出路，于是鼓起勇气望着寸心的双眼，硬着头皮承认道：“是。我的确不是看一眼就罢休，但我也没看太久，因为师傅刚好叫我有事。”
　　
　　“如果玉鼎真人不叫你，你准备看多久？”寸心冷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