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和岳父的谈话 (第1/2页)
到最后钟弘扬还是没有讲任何段子,只是弹起他的吉他,唱起了《离家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这首歌真的被他唱得很悲切。
“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呀又过了一年。”
“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台上的人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台下的人该干嘛还是干嘛。
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还有人嚷嚷着演艺团把声音开小点。
似乎只要不是穿着暴露的美女上台热舞,就一点都不想多加关注。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待下去的,只觉得四周嘈杂喧闹。看起来很热闹,似乎又差了什么,让人有点格格不入。
我看着厨师队端上饭菜,听着他们放起鞭炮,看到主人家出来招呼客人,拿着酒带着笑意一桌一桌地敬酒。
慢慢的,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就我和岳父这桌,一共十个人,都有人谈起了邓友明这个老人的事情。
他们说邓友明死了也好,免得祸害亲人。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他卧病在床,还要儿媳妇给他端屎端尿呢!”
“就是,我看到他们晾晒的床单,唉,洗都洗不干净哟。”
“这就算了嘛,还要花钱照顾着,免得别人说闲话。”
那个中年大叔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啊,当时邓家可是愁坏了。谁都说自己工作忙,有事抽不开身,不想来照顾邓友明。”
“然后三叔说二叔,二叔骂大叔,嫂子骂小舅子,一团糟。都说他们是不想负责任,没人性的东西。”
“要我说啊,邓家上来都盼着邓友明早点去世呢!”
“可不是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老而不死是为贼!”
我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们都喝得红光满面,满嘴油腻,还有的桌上开始划拳喝酒,不亦乐乎。
台上的表演还在卖力地进行着,一旦有美女上场便是满座掌声。
这些邓家的人,在老人健在时看不到半点孝敬,有事都想着推脱。
可到了办丧事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卖力,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到。
“看,我们让老爷子风风光光的走了。村里哪家比得上我们邓家,丧事做得这么上心?还不够表现我们的孝心吗?”
我怀揣着恶意猜度着他们的心思,竟然诧异地发现,似乎很有道理。
隔壁桌还有人在感叹,说邓家对邓友明真是有心了,烟都是发的玉溪,还请了道士来唱丧吊唁。
嗯,邓家人脸上有光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叫红白喜事。
好一个“喜盈门”。
我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压抑,问起岳父陈朝华,今晚还要来吗?
岳父皱着眉头,说道:“算了,人情到位就好了,不来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觉得这种场合太不适合我了。
有时我都会好奇啊,他们就这么不待见病重的老人,那到了自己半截身子入土那天呢?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竟然有点反感农村了。
可仔细想想,有问题的真的是农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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