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治病 (第1/2页)
开元二十五年,长安城汝阳王府内,汝阳王李琎轻轻叹了口气,他按了按太阳穴,好几年了,这个头疼病时好时坏,而更让他揪心的还有祖母太后的病日趋加重,他不由想到了那个坐在皇宫里的当今天子,也就是他的皇叔,二十五年前乘先皇急病不醒人事时以“国乱将起、天下为重”为由自立为监国,逐先皇嫡长子李宪出京,封为雍王,本来就体弱多病的李宪悲愤成疾,半年后病故。惊闻噩耗,病情刚有所好转的先皇再次陷入重度昏迷,终未醒来,于数年后驾崩。就在先皇再次陷入昏迷后,这位手握军权的监国皇叔在三千铁甲军的护卫下夺取了皇位。为堵天下人之口,封年仅七岁的皇兄嫡子李琎为汝阳王,并借口汝阳王年幼无依,特许其祖母,先皇刘皇后(后册封为肃明皇太后,本被武则天赐死,这里架空让她未死)迁出皇宫照顾其居住,肃明皇太后也因此长期忧郁成疾。
“国乱将起、天下为重”,李琎一阵心痛,这个早被天下人忘记的借口却深深刻在他心中,他知道另一个当事人也不会忘记,这十几年来如果不是他痴迷诗文不问朝政,那位庙堂之上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两年前他受旨编撰两晋史,对此满朝文武无不盛赞皇上恩泽,只有他李琎知道其中玄妙,再过几年,就要立太子了,而那时的李琎必须要到南方的金陵去实地编撰东晋史,即使有人有心,对他也鞭长莫及了,好深的心计!好毒的手腕!李琎心中无奈的叫喊着。
这时,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头上,王妃来了,心中不由一阵暖意,这些年来,自己沉溺于诗文酒色,与贺知章、褚庭诲、梁涉等友善,为诗酒之交被称‘饮中八仙,之一,一直为人非议,也只有王妃知道他深埋在心中的痛苦,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朝王妃苦笑了一下,王妃轻轻把参汤放在桌上,
“王爷,歇会吧!”赵王妃姓杜,闺名明月,是当朝礼部尚书杜暹的次女,十六年前年方二八的杜明月由当今皇上指婚给比她大一岁的汝阳王李琎,封号明妃,育有两子一女,梦日入怀、生长子李豫,小名照,今年十五岁,稳重知礼,勤奋好学,深为父亲和太祖母所喜,五年前王妃又梦月入怀诞下孪生兄妹一对,分别取名李月和李影,最为太祖母和其兄李照所疼爱。
汝阳王李琎共有一妻二媵五妾,除王妃给他生了二子一女外,其他几位偏室十年内也陆续给他生下六子二女,于是朝中也有人揶揄他为多嗣王爷,暗讽他的风liu无度,连他的岳父礼部尚书杜暹也曾对此也颇有微词,多次劝他爱惜羽毛,对此评价,李琎不置可否。
“有事禀王爷!”书房门口传来管家王强的声音,
“何事?”
“禀王爷,终南长虚道长求见”,
“啊!” 李琎一下子站了起来“快快有请!”
走到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王妃说:“明月,不要紧吧!”
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但她摇摇头,坚定的说:“为太后的病体和月儿的将来,我这个做孙媳妇的和做娘的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李琎歉意地看了看妻子,便出门迎接长虚道长去了。为什么李琎对这个长虚道长的到来那样惊喜呢?话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肃明皇太后突然昏迷,本来皇太后已沉疴多年,今年清明后愈发加重,皇上遣多名御医诊治也无济于事,望着祖母日渐枯瘦的脸庞,李琎心如刀绞,他自幼丧母,七岁丧父,又无兄弟姐妹,是祖母一手将其养大,情同母子,他何尝不知道祖母生的是心病。
二十五年了,当今皇上的宝座已坚如磐石,而且准备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当年所许百年之后让位李琎的口头承诺,愧对孙子的太后怎能不病?李琎当然不能责怪祖母,在当时带三千铁甲士逼宫的情况下,为保全孙子性命,皇后也只能同意百官的请求,也婉拒了李隆基百年后让位的许诺,只要求李隆基保证孙子富贵平安。
看着手中御医所开药方,李琎心头一阵火起:
“哼!真的希望太后康复,那怎么不让王子仲来,就派这几个二流的御医。李三郎啊!李三郎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吗?”
就当所有人几近绝望之时,一个来自终南山的道士自称可以治好太后之病,李琎听到下人禀报后就急急赶到了府门口。
“无量佛,贫道乃终南山长虚,闻太后病重,特来诊治”。
一名身着缀满补丁道袍的寒酸老道士出现在李琎面前,他见此老道士虽然穿着落魄,但鹤发童颜倒衬出几分仙风道骨,李琎不敢小视,连忙把道士让到书房。略略寒暄几句后,得知道士是云游路过京城,偶然听到有人在议论太后病情,便请缨前来。
李琎听完后站起身来对道士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请道长随我到太后病房。”
“不用,贫道知太后何病”。
李琎大奇:“多名御医都无法诊断,道长连看都不看,就知太后何病?”
“御医当然难治心病”长虚微微往心口一指笑了笑说道。
李琎大惊,一把抓住长虚的手臂,看看四下无人,才低声对长虚说道:
“莫要胡说,太后何有心病!”
长虚也不答话,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碧绿色丹丸,递与李琎道:
“可把此丹与太后服用”。
李琎迟疑一下,接过丹丸道:“请道长稍后,来人!”
管家王强应声而入,
“请道长前厅安坐,好生伺候!”说完,李琎深深的看了一眼长虚,转身离去。
“道长这边请!” 长虚淡淡地一笑,跟管家而去。
李琎来到太后房前,正碰到等候在此的王妃,看见丈夫匆匆的走来,王妃心中一动:
“王爷,那道长如何?”
李琎扬扬手中的丹丸道:“道长说可先服下此丸”。
王妃大惊道:“王爷,且不说那道长来历不明,现在他对太后尚无诊治,怎能轻率服药,望王爷三思。”
李琎苦笑一下,对王妃身后的婢女们挥挥手:
“你等退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