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夫君子之行 第五十九章,天人之争 (第2/2页)
湖水开始沸腾。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出现了湖边。
老人的头发全白,宛如银雪,他的皱纹深陷,异常苍老。他的眼眸却十分的明亮,仿若湛蓝天空,更如星辰碧海。
他穿着一件黑白交替的长衫,下颌有须随夜风轻摆,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明明是一位老人,神色与气质却感受不到任何的苍老。
老人看着湖对岸的白久,神情宁静惆怅。
无形的火焰熄了,无数种极致的元素也消散不见,天空依旧再落雨,湖水却不再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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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大能。
并不是所以的修行者修行都只是为了飞升,虽然寿元无尽和九天之上的仙界的确很是诱人,但是这并非每个人之所求。
比如落雪楼的开楼人萧水寒和现在的楼主江起云。
比如雪山宗已经离世的那位观雪者。
比如已经成为传说的西洲刀圣。
比如仍是传奇的大虞文武双圣。
圣人之行在于旷达于天下,为天下谋一个千世太平。萧水寒在混乱年间创办落雪楼护闽中一方太平;雪山宗观雪者以自身之力挡下北洲雪原百里雪崩;西洲鸡鸣寺禅僧以刀成圣震妖修数百年。这也是为何明知白久身份来自天上,紫杉园的人依旧敢连番杀之的原因。
凌门的想法从来与紫杉园不同,儒家与兵家的理念传承至今,依旧有着行动上的差距。兵家讲究杀伐威震太平,儒家则是思想贯通天下。
本质相同,没有对错,只是理念。
谁强,谁便是对的,谁成功,谁便是对的。
今夜凌门三位先生下山入紫杉园,文圣大人一人坐守竹山,为的依旧是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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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站在湖的另一边,他的目光从白久身上划过,落在了湖水之上。断剑被他落下了封印,自然无法解开。想着眼前人与断剑之间的关系,他微微摇头,然后伸手,轻轻向着身前按了下去。
湖面盛开的无数朵花败了,透明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然后变成了零散的水滴重新落入湖中,花落随流水而去,云烟成风雨消散,山间的一切归为了平静。
白久疑惑无言,紫色瞳孔中的那份情绪一闪即逝,他右手探出衣衫在风雨中轻轻一挥,不知何处而来的光芒瞬间把他的右手映成深沉般的紫意,无数紫色的火焰从他的指尖散出,像是冥间无名的鬼火一般。
老人注视着白久那张无神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神色之中流露出了追忆。他同样右手伸出,向前轻轻一挥,无数磅礴而凌厉的气息自山中升起,山石裂缝之中,竹山每一道的崖畔,仿佛有道道凌厉之意从石缝中溢出,像是无数把初露锋芒的长剑。
山中气息而动,凌厉之意升起,那无数朵紫色的鬼火停在了半空之中,仿若遭受重压再也无法移动丝毫。
一道细长的裂痕出现两人之间,落在了数朵紫火之上,接着无数道裂痕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空间仿若被割裂,紫火生在那充满细密裂痕的空间之上,然后被条条纵横的凌厉,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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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杉园内,文渊神色漠然的望着东方,那里的天空比之别处都要昏暗,厚云压城而落,仿若百万雄狮兵临城下,透漏着无法喘气的压迫感。
文圣大人与天人,一位是人间仅有的儒家圣人,一位或是天上打落凡尘谪仙人。
这样两个人的交手,已经不再是净观巅峰,甚至逍遥那般简单。逾越境界之高,或许是众人根本无法看到的那方天地,这样的战斗更不是随随便便能看到的,人间与天上之战,至始至终从未有过,怎能能不令人好奇。
园内有很多人,那些年轻的校尉不知东方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今夜之雨太过奇怪,让他们觉的有事发生,越发的不安。
长空与残剑没有看向东方,因为即便是在他们的识海之中,那里也成了一片模糊的昏暗。
很多人都想看,但是很多人都看不到。
花锦与诸葛大人正在下棋,目光所聚乃是棋盘之上。
柴乐与武圣大人正在喝酒,即便能有所见没也根本无法顾及。
整座永安城或许只有皇宫的那位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发生的一切,然而实则不然,因为文渊也在看。
长空与残剑的目光落在了门外的文渊身上,目光中蕴含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明明那里的天地是一片昏暗,但是文渊还是神色漠然静静的看着那处,仿若把那里发生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眸种没有迸发出夺目的光辉,而是冷漠正直傲然,视线所到之处,邪魔外道统统避让,正道玄门纷纷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