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九十一章 (第2/2页)
阿辞站在三江外的青松林中,粮食已经让阿寻和敖易送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等着赵扶桑,只是觉得,若是她现在就走了,一句道谢都没有,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再说了,这赵扶桑还帮自己从李盛年眼底下顺利逃脱了........
“哎,你真要在这儿等赵扶桑?这天也太冷了。”
阿辞一怔:“.....没有,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乌瑰挑眉,好像一眼就看穿了阿辞的一些小心思:“好好好,那你问吧,我先睡了。”
阿辞拧眉:“你怎么又睡?”
乌瑰不禁有些委屈:“不是,你可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顿好觉了。”
“说的好像谁强迫你别睡似的。”
乌瑰抱着手,盘腿飘在空中:“可不是么,那个李盛年还真是执着,居然找来了上面的人企图把我喊出来。”
阿辞蹙额:“上面的人?”
乌瑰点点头:“李盛年想要问我点事,试了好几种办法,还试图用自己的妖丹来开启我的封印,结果呢,很显然被反噬了,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找来了仙族的人,用仙力企图把我唤醒。”
阿辞不解:“你为何不出现?”
乌瑰眼眸一顿,那轻松镇定的神情微微一变,接着他就说到:“怎么?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契约书上写的是什么,我若是不听契约书的话,受到惩罚的人还不是我。”
阿辞嘴角扯起几丝笑意:“我还以为你贪生怕死,遇到高枝就攀附而上为自己谋得出路呢。”
乌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
接着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我太困了,我先睡了,有事也不要叫我。”
阿辞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乌瑰的仙影消散。
不一会儿就听到车马声来了。
她坐在高马上,眸间锐利如锯地盯着前方。
前方白雪翻飞下,马蹄声一声一声,如同急躁的鼓点一般响起。
她看到了马背上飞驰着的赵扶桑,他的大氅迎风鼓动着,他眉宇沉着,那嘴角是带着几分青紫。
看样子是和李盛年打架了。
看到阿辞时,赵扶桑眉宇的沉重瞬间烟消云散,他身后那些赵家的人纷纷一停,有些不解地甚至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扶桑。
“你们先进城向殿下禀明,我稍后就来。”
“是。”
人马走后,阿辞看着赵扶桑挂了彩的脸,又看到了他破了的大氅,问道:“受伤了吗?”
赵扶桑一怔随即一喜:“没,没有,我都跟你说我变厉害了嘛。”
阿辞轻笑:“没事儿就好。”
赵扶桑这时候,眼睛明亮,眼里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阿辞,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么?”
阿辞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否认道:“没有,是马累了,我停下来歇歇脚。”
赵扶桑看着那马,接着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笑呵呵地:“好,阿辞说歇脚,那便是歇脚。”
两人不急不缓地驱马在雪地里,她问道:“我有些事要问你。”
赵扶桑立即认真:“何事你说就行了。”
阿辞问道:“槐序让你做什么?他是何时和赵家勾上的?”
赵扶桑对于阿辞对槐序的称呼有些微微讶然,但也没有多想,他回答道:“不是殿下联系的赵家,是赵家和西荒有生意往来,而且此次我去西荒之时,面见了西荒的国君。”
阿辞舒展的眉头,随着沉思缓缓蹙起:“他怎么说?”
赵扶桑说道:“我向他呈递了休战之书,国君也颁布了旨意,我昨夜去,一是为了将圣旨之事告知给李盛年,二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再找你。”
阿辞越听越糊涂:“此次战事西荒国君不知道?”
赵扶桑点点头:“我不清楚为何李盛年要如此执着妖域,可是如今西荒的国情也不是很好,西荒国君共有五子,可是最有望继承王位的人却是李盛年,如今他这么一闹,他其他的兄弟可能不会放过他。”
阿辞静静地看着赵扶桑,听着他讲着这些属于权势内部的密语:“你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些。”
甚至就连谈论也是一知半解,可是如今赵扶桑真的脱胎换骨,那身上没有了以前查案时的活泼正气,行为也渐渐收敛,说的话更是慢慢做到了滴水不漏,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更能够看透事物的本质,去追究其原由。
赵扶桑一愣,然后那双清澈的眸子微微垂下:“在赵家呆了几天,也知道了些。”
阿辞说道:“其实,此次你早知道是李盛年擅作主张,所以才会借由西荒国君给他施压,再将这些消息添油加醋地说一些,借此让那些皇子有机可乘,好抓住了李盛年的把柄。”
赵扶桑点点头。
阿辞轻叹一声,她望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赵扶桑.........”
“嗯?”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缓缓说道:“你办完这些事,我帮你把你母亲救出来,然后,你们就回青柳镇吧。”
赵扶桑一顿,目光柔和带着淡淡的忧伤:“........你.....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阿辞看着他:“你知道我已经没有情丝了吧?”
赵扶桑神色一僵,半晌说不出话。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许久,阿辞才缓缓说道:“我还有很多的债还没要回来,所以还不能回去。”
赵扶桑低声开口:“那你要完了债,就会回去么?”
“不会。”
赵扶桑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来。
“你跟我说说,赵暮商来这里究竟是来干嘛的?”
赵扶桑还没有从阿辞说的那些话里面缓过神来,听到阿辞开口抬眼看着她,之后他说了一句:“阿辞,你能不能为了我而回去?就当是去看看我?”
阿辞看不懂赵扶桑眼里的情绪,有忧伤,有淡淡的希望,那抹希望,好像是他即将浑浊的眼睛里唯一的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