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九十五章 (第1/2页)
这句话一出,营帐内鸦雀无声,甚至就连阿辞都保持沉默着,她眼底幽深,眸色更是冷冷的,让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巳宸看着她眉宇间是沉重:“你打算怎么办?”
阿辞这时抬眸问瑞羽:“赵家的人怎么说?”
瑞羽说到:“赵家的人说,此次乃是天灾,也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赵扶桑的踪迹。”
阿辞形容不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内心之中就如同一滴水珠滴落,随后在空旷的心底悄然响起,久久回荡着。
巳宸说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阿辞斜眸看着巳宸:“你知道些什么?”
巳宸这才说出今日朝堂之上,赵怀晋并未上朝,而是称病在家。
阿辞冷哼一声:“看来不仅是赵怀晋要赵扶桑的命,就连那赵栀柔也按耐不住,视他为眼中钉。”
听着她的口吻,巳宸接着才说道:“近日听闻赵家有件大喜事。”
阿辞看着她,巳宸说道:“赵家有人要成亲了。而成亲之人正是那个赵栀柔,听说此次前来求娶的人是那个远在西荒为质的元川浸。”
阿辞微微拧眉,元川浸的外祖本应该是与妖尊交好,可是却在一次宴会上冲撞到了妖尊,妖尊自此大怒,元川浸的外祖为向妖尊请罪,于是就将家族中唯一的一子送去西荒为质。
巳宸听了,却是眉头紧锁,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阿辞。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就连朝中的事情也知晓?元川浸外祖之事除了妖都显赫世家知道外,并未有外人知晓。
他,究竟是谁?
察觉到巳宸没说话,阿辞率先一步说道:“眼下还是得尽快找到赵扶桑为好,否则如若赵栀柔真的和元川氏的人结亲了,赵家的地位可就真的稳如磐石了。”
说罢,她还未察觉到巳宸对她已经起了疑心,起身就对瑞羽说道:“传我的令下去,军队随巳宸大人回妖都,其余人,跟我去找赵扶桑。”
巳宸拧紧的眉头下,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不可置信,惊讶,震惊,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她心间缠绕盘旋。
像,实在是太像了。
师父,是师父,师父没死。
阿辞扭头看着巳宸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巳宸如鲠在喉,正要开口叫出师父,可却被敖易打断了。
敖易说道:“你放心吧,我等皆会跟随于你。”
阿辞点点头,然后对巳宸说道:“还请大人带这些将士回朝,等我找到赵扶桑后,我自会去妖都复命。”
巳宸微微扭头平复思绪后,就对阿辞说道:“你放心吧。”
阿辞说罢就要走,可是就在这时,巳宸再次开口说道:“我在妖都等着你。”
阿辞一顿,扭头,眼底带着浅浅的深意:“好。”
冬日冰雪渐渐消融,下雪不冷,化雪冷,那寒风吹来,那些冷气好像恨不得钻进阿辞的五脏肺腑里。
阿寻听说了赵扶桑出了事,赶来时,阿辞已经做了一切准备,就等着出去找赵扶桑。
听到瑞羽在一旁说着:“.......在南桑河一带,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船的碎片被冲到了岸边,这几日由于化雪,那些草地上的足迹和血迹已经消失,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下落,况且,还有赵家的人也在找着,以他们对自家人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会比我们更先一步地找到赵扶桑。到时候赵扶桑可能还会有危险。”
阿辞默默地听着,半天才察觉到阿寻的到来,她抬眼看了眼后,继续说到:“我有办法找到赵扶桑,只是现在要保证的是,他没死。”
阿寻微微蹙眉:“什么办法?”
阿辞说道:“我之前给了他一瓶毒药,那毒药之中有蛊虫,到时候我可以催动蛊虫,借机找到赵扶桑,可是一旦他死了蛊虫感知不到他的灵气,自然也没什么用。”
听到了阿辞的话,阿寻的眸色微微变深。
等到大家都下去了,阿辞看见了阿寻的不对劲儿,问道:“阿寻,你有话要和我说?”
阿寻一顿,那复杂的眸色微微一变,他的眉头微微攒着,眉宇间镀上的是忧愁。
“你有话就说。”
阿寻这个时候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何要救他?”
为什么阿辞会想去救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就算这个人和他之前相熟,但是也不过是为了赵扶桑背后的势力而已,况且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阿辞一定和赵家有莫大的渊源,所以才会这么在意赵扶桑,为的也不过是利用他。
一个私生子罢了,自己明明不必太在意,可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这个私生子慢慢在占据着阿辞的内心,甚至可以左右他的思绪。
自己应该早一点发现的,而不是现在。
阿辞看了眼他漫不经心地收着手中的卷轴:“他是赵家人,你应该知道的吧?”
阿寻默认了。
阿辞接着说道:“阿寻,你很聪明,你不会看不出我是在利用赵扶桑吧?”
阿寻再次默认。
“如今赵家已经和西荒的质子扯上了关系,今后如若西荒发生了战乱,要攻打妖域,你觉得第一个死的人是谁?”
阿寻心中一冷:“质子?”
阿辞点点头:“如今赵家树大招风,如若不与质子结亲,你觉得赵栀柔会如何?”
阿寻:“成为赵家的族长。”
阿辞点点头,她眸色透着凉意,言语带着些许悲悯的凉薄:“西荒质子与赵栀柔结亲是赵怀晋的计谋,为的就是把赵老夫人的权利瓜分下去,到时候你觉得是拿捏赵扶桑容易,还是赵栀柔容易?”
阿寻眼底之中的暗色缓缓化开,眼清目明之下,他看着阿辞:“赵扶桑。”
阿辞微微笑着:“对,所以赵扶桑不能死,这场婚事也一定要成。”
阿辞站在船头,敖易也看着四周的情况。
这个时候乌瑰焦急的声音响起:“什么?!什么?!我的乖徒儿被杀害了!?”
阿辞微微蹙眉,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乌瑰则是一副失了魂魄一般,飘在空中,望着远方的江河湖海。
冰雪尽数消融,日头也渐渐从云雾之中探出了头。
阳光顿时如同稀碎的金银铝箔洒在湖面上,那幽深碧绿的湖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南海鲛人华美的鳞片。
乌瑰这时说道“我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灵气。”
阿辞微微正色:“这南桑周围一带凶兽多,是个邪祟横行之道。”
乌瑰不解地说道:“那当初那小子怎么会来这儿?”
这正是阿辞所不解的地方,按理来说,依照赵扶桑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船行驶到了日暮十分,阿辞迎风看着远处倾斜下去的落日,缓缓闭眸,她的手掌自热地相合,其中点点的莹白灵气如倾泻而出的薄雾一样从她的手指间缓缓溢出。
随即,那股灵气落入南桑河之中。
敖易站在下面看着阿辞,眉头有些不解,看到阿寻路过,于是问道:“哎,他在干嘛呢?”
阿寻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阿辞身上,他神色冷淡,说道:“找人。”
敖易知道阿寻向来不爱说话,甚至惜字如金,甚至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他轻轻抬眉,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于是点点头,下去了。
阿寻看着光影即将消失之中,阿辞的身影在光下发着金光。
她的神情专注非常,眉目之间好像在缓缓变化,这些变化让她的面部更加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阿寻的错觉,阿辞的面貌正在缓缓发生变化。
他的瞳孔逐渐震惊,逐渐放大,只剩下震惊,在瞳孔晃动之际,他亲眼看着日暮落下,藏蓝的天幕下,阿辞眼睫欣长上翘,如同黑鸦之羽,那远山黛眉,高挺精致的鼻梁如同高耸的山峰,唇瓣嫣红饱满,微微合在一起,额间的花钿色如红尾山茶,形如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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