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师徒 (第1/2页)
拜师之礼,宋允知三日前就在学,唐懿对此很是关注,压着宋允知来来回回学了许多遍。
宋瑜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甚至在旁边跟着学,生怕儿子粗心大意忘了哪一处。拜师的时候若是出了纰漏,闹出来笑话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担心先生会有想法。
实则宋瑜这会儿显然多虑了,陈素心中对宋允知压根没什么想法,他只觉得自己操之过急,答应得太快了,是自己之过。当日收下宋允知那小孩儿之后,陈素事后越想越觉不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弟子是什么脾性、功底如何,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薄修德跟张康给激得没了理智。
其实他应该慢慢考校才对,这毕竟是他的最后一个弟子了。但可惜覆水难收,陈素既答应了就得一条道走到黑,这拜师礼还是照常进行。
本来陈素不愿意弄得兴师动众,只打算走了流程,可薄修德生怕外头那些人还不死心,想要通过他们搭上陈素,于是跟张康一合计,将能请来的人都请过来了。
宋瑜父子俩跟唐家人进了经师堂后都呆愣住了。
系统也有些茫然:“怎么这么多人?”
宋允知有些人来疯:“该不会都是来欢迎我的吧?”
系统扫过一眼,笑了:“确实,待会儿说不定还会考校一番。你说,要是陈大人知道你资质并不出众,会不会将你撵出去?”
宋允知不闹了,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我……我很聪明的。”
系统笑了:“确实,在调皮捣蛋,偷奸耍滑上面是有几分小聪明。”
宋允知有时候真想把系统揪出来揍一顿。一开始认识系统的时候,它还总是夸自己天资聪颖,气运过人,宋允知听着舒坦极了。可这才几年就开始变了性子,当真是可恶。
其实这些天不只是贺延庭在用功,宋允知每天晚上也在偷偷用功,他生怕自己拜师后被先生发现自己学问不好、也没有作诗写文章的天赋。他寄希望于系统的那颗“孔圣枕中丹”能帮他改一改健忘还有一碰书就困的现状,于是发愤图强,只剩下最后一本便可以完成任务了。
只要平稳度过今日,宋允知便觉得自己能脱胎换骨,但愿今日能安稳过去。
如果能,他宁愿三天不吃肉!
今日原本只有宋允知一家四口来拜师,可临走前不得不多加了两个,唐郢让唐懿将唐玉其跟唐玉姚一道带去。说是观礼,其实就是为了借此机会让家中两个孩子在众多文人大儒跟前露个脸,若是能得国子监先生青眼,自然更好了。
唐懿虽然对此感到不满,但是她如今还不便跟娘家翻脸,只能冷脸认了。
这一行人数并不少,可等他们来了经师堂才发现,自己这边的人跟陈素请来的客人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宋允知听了系统的话本就紧张,再一看到这么多酷似先生打扮的文人,身上的皮都绷紧了。
但他已经避无可避。
宋允知被迫开始上前认人,陈素虽然埋怨自己收徒收得快,但是该给的体面还是给的。将宋允知带上前后,便给他引荐国子监的诸位先生。宋允知认了一圈,因他紧张之下脑子不好使,仍然只记得薄先生跟教算学的张康先生。先生拜见过后,便是陈素在去圈内的好友以及门下的诸多徒弟了。
宋允知只有别人大腿高,站在中间好似个洼地一般,他瞧见酷似先生的人本来就露怯,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他真是欲哭无泪。宋允知只能紧紧挨着他先生,先生的手凉凉的,很干爽,身上还有一股杜若的香味,宋允知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依靠。
陈素感觉这孩子有点像小狗,要不怎么总喜欢往人身上拱呢?
他为了维持体面,不得不稍稍拉开些距离,但是很快,这孩子又黏上来了,凑过来的时候暖烘烘的,叫陈素真是哭笑不得。他的弟子拜他门下的时候年纪都不算小,陈素家中两个儿子外放,孙子孙女也见得不多,是以,陈素很少接触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他有心提醒,但是低头时只见这孩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眸明亮透彻,犹如透光的宝石一样。
陈素作罢,随他去吧,孩子还小呢,才六岁。
唐玉姚见宋允知被陈大人带着,没多久便结交了一圈大儒高官,嫉恨宋允知的好运气,也想上去结交一番。但是凭他如何蹦跶都没人多看他一眼,今日是陈素收徒,又不是相府设宴,众人目光都在陈素手里牵着的孩子身上,又怎会注意其他人?
唐玉其见他这么久还不死心,看好戏一般地道:“劝你还是省省吧,今日注定无人在意你我。”
没看见姑姑一家都离得远并不打搅么,今日的场子并非是为了他们而准备的。他爹昨儿晚上就叮嘱过他了,叫他今日别上蹿下跳的丢人现眼。
唐玉姚跺脚:“都怪姑姑没有替我们引荐。”
唐玉其在背后白眼一翻,懒得跟这小崽子多费口舌。
陈素引荐的人实在太多,宋允知只记得他先生的大弟子乃是礼部侍郎孟溪,据说也很受陛下信重,其他的也是一概没记住。
但他记不住,却还鬼头鬼脑地让系统记下来,系统虽然嘲笑了他一番,但也老实地将众人的名讳、身份一一记下。没办法,宿主是个笨蛋,系统只能自己多操点心了。
鉴于薄修德跟张康宣扬得当,众人倒是都记住了陈素这个长得可爱讨喜的小徒弟,更记住了他的神童之名。既然是神童,他们当然想要亲眼见识见识,于是便有人开口,想让宋允知先作一首诗送给他先生。
来了!宋允知求救地看向他家先生。虽然宋允知畏惧所有的先生,但是陈先生不一样,他俩都已经板上钉钉的师徒关系了,宋允知遇到事儿当然下意识地找他帮忙。
陈素浮现淡淡地诡异之感,等发现他那小弟子神色也来越不自然之后,忽然有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但是想到那两个对联,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胡乱怀疑,遂打断道:“他才六岁,还没读过几天书,待日后他学了诗词格律,再叫他作诗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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