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飞溅的鼻血 (第2/2页)
用冷水冲过脸的陈排放刚刚冷静下来,听杏花嫂没头没脸的骂,不知所云地扭过头。
“你说,这是啥?”
见杏花嫂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陈排放心里就明白了三分。
他直起身,挂着一脸水珠走过来,做出一个让杏花嫂噤声的小动作。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杏花嫂粉扑扑的脸蛋变成了猪肝色。
陈排放不急着解释,他蹲下来,伸手去拿纸条。
“怎么,你想毁灭罪证是不?”杏花嫂把手抽到了一边。
“嫂子,你别咋呼,听我解释好不好?”
“这还用得着解释了?说,你到底想干啥?”
陈排放往自己家指了指,摆了摆手,说:“别让奶奶听见了,会把事情闹大的。”
杏花嫂一听这话,就越发肯定是他干的了,抄起屁股下面的小木凳,就要拸下去。
陈排放也不躲,镇静地说:“嫂子,嫂子,你别激动,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说个屁啊!小狗日的,你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还怕把事情闹大?”
“嫂子,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南墙上!”陈排放站起来,弓着腰要往墙上撞。
“你撞吧,撞死我也不心疼。可临死之前,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杏花嫂说着,重新坐了下来。
陈排放把迈出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表情淡定起来,说:“嫂子我口渴的要命,你去给我倒杯水喝吧。”
“美的你,自己倒去!”杏花嫂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正是陈排放想要的,他就是想进屋看看,一来他想让杏花嫂缓一下情绪;二来是惦记着屋里面是不是藏着野男人。
他想先发制人,只要抓住了杏花嫂的臊尾巴,她自然就没了底气,只能由着自己了。
再说了,如果真的隔墙有耳,有些话也就不便放开来说。
进屋后,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装作找不到杯子的模样,四下里寻摸着,就连床底门后都没放过。
最终还是令他大失所望,屋里没人。
他捧一杯热水出来,见杏花嫂还在盯着纸条看,就坐了下来,先在杯口吹了吹,然后反问:“嫂子,你知道那张纸条,它为什么在我兜里吗?”
“还能为啥,没来得及贴呗。”
“嫂子你错了,我如果想贴的话,机会多了去了,单是我酒足饭饱之后,从你家离开,随手就可以糊上去。跟你交个实底吧,那纸条是我从你家门上揭下来的,嫂子你信不信?”
“不信!”
“那好,你把耳朵支楞起来,我细细地说给你听。”陈排放喝一口水,慢条斯理地把昨天夜里发生一切讲了出来。
杏花嫂听完,再次看了看那张纸条,质疑道:“李二麻子大字不识,他能写出这样的小字报来?”
陈排放说:“找人写总可以吧?”
“这种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他也敢找人写?那不是自找难堪吗?”
陈排放说:“这也太简单了,走远一点就是了,找一个不认识你的人,随便怎么写都行,顶多给人家一包烟。”
“这倒也是。”杏花嫂双眉紧蹙,还是有些不相信,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叔公呀,怎么会用这种法子来糟蹋我呢?”
“这事我说不好,人心隔肚皮,可不能光看表面,说不定他肠子里就藏着坏道道,你们是不是平日里很少往来?”
“往来是少了点,可无论如何也是一家人啊。”杏花嫂直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在糊弄我。”
“嫂子,那样子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是觉得有点儿不靠谱。”
“那好,你去我家麦田看看吧,如果麦苗没被祸害,那就说明我是在胡说八道,由你处置好了。”
“去就去,我就不信了,好好的麦子咋就被祸害了。”杏花嫂站起来,进屋换了件上衣。
就在她返身锁门的时候,村里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没放歌,也没呼呼吹风,直接就开骂了——
妈了个逼的,是哪一个狗娘养的把陈排放家的麦子给糟蹋了?
人家容易嘛,一个孤儿,一个寡妇,招你惹你了?咋就这么狠心呢?
那可是人家一年的口粮呀,姥姥的,让你给毁了个吊蛋精光,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黄顺昌严重警告你,限你三天时间,到村委来投案自首,要是顽固不化,老子就只能报案了,要是被狼狗把你鳖羔子咬出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非枪毙了你不可,不信就试试!
……
陈排放懵了,他仰起湿漉漉的脸蛋,望着天空直翻白眼,好像喊话的不是村长,而是老天爷。
杏花这下也服了,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排放,说:“排放大兄弟,看来你没撒谎。”
陈排放嘴角一下一下抽搐着,憋了老半天,才恶狠狠冒出了一句话:“狗日的村长!”